第86章 我喜歡他（有副CP的攻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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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喜歡他（有副CP的攻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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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煜安市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
裴渡洗了澡，窩在沙發接電話。
“你們真不住宿啊，那多麻煩，還得把時間花在路上。”
“住宿不自由。”裴渡仰躺沙發，目光隨著聞凇意身影游移，剛從浴室出來的聞凇意，臉上兀自帶著被熱水浸潤後的緋紅，脖子搭了塊毛巾，發尾的水珠洇進毛巾裏，他低頭系浴袍帶子，走向廚房，開了冰箱看了看，手扶冰箱門，臉的角度往他這邊偏了偏：“吃什麽？”
他音量不高不低，沈郁在電話裏聽了朦朧一耳，忽然後知後覺，這通電話打得簡直多餘。
他聽見裴渡回聞凇意，用從不會和他們這些小弟說話的語氣，說不上有多溫柔，但就是比較特別，他說：“你吃什麽我吃什麽。”
沈郁：“……”
“渡哥……”沈郁喚了一聲，拿腔拿調模仿，“你吃什麽我吃什麽。你啥時候這麽好說話，明明和我們吃飯那麽挑。”
裴渡：“滾。”
沈郁哈哈大笑掛了電話。
聞凇意翻了翻，從冰箱裏拿了一小塊新鮮牛肉，小青菜，還有四個雞蛋，做決定說：“那就牛肉面吧。”
但由於對廚房不熟悉的緣故，他翻找了所有櫥櫃，也沒找到面條，看到裴渡在沙發裏打游戲也沒喊他，回臥室換衣服，打算下樓去超市買點。
坐在玄關處換鞋了，裴渡看向他：“不是煮面嗎？你要出門？”
聞凇意：“嗯，買面。”
“我跟你一起去。”裴渡說著就要去換衣服。
聞凇意阻止他：“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
他說著開了門，一副不打算等他的態度。
裴渡總不能套著浴袍在進口超市逛，頓時歇了出門的心思，不怎麽開心地坐了回去，“快去快回啊。”
聞凇意說了聲好，關上門。
從三十三樓乘電梯往下到負一，停了兩次，聞凇意想買面，順著超市指示牌逛到面食去，手工面種類多，價格還不便宜，聞凇意心想應該把裴渡拉下來付錢的。
他拎了一袋，一只修長的手從他手上搶過，手上一空聞凇意擡眼望去，男人是個Alpha，五官看起來是很不好惹的那種，淺褐色眼瞳斜著掃過，鋒利凜冽。
聞凇意記得自己與這個俊美Alpha有過一面之緣。
他好像很喜歡找桑引冗麻煩，慵懶熟稔的語調下盡是針鋒相對，眼神看著桑引冗也很奇怪。
不說有敵意，但也和善不到哪去。
聞凇意不想找麻煩，於是收回打量的眼神，裝作不認識，隨手拿了一袋，轉身離開，排隊付完錢，他等電梯，身後皮鞋叩擊地面的聲音逼近，停在他左後方。
一貫不怎麽友好的腔調，聲線不錯，但挺欠揍的：“餵，小朋友，好歹也見過面，怎麽不打個招呼。”
聞凇意禮貌地說：“您有什麽事麽？”
Alpha聳肩：“在酒店那次，桑引冗真沒碰過你？”他仿若閑談，漫不經心的。
聞凇意卻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裴渡的影子，他不清楚Alpha與桑引冗之間有什麽矛盾，但他不能給桑引冗惹麻煩。
他清楚桑引冗那種性格，不是會主動招惹是非的人。
他對上對方審視一般的淺褐色眼睛，平靜說：“我和桑引冗之間，沒有任何暧昧關系。”
俊美Alpha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總之面無表情，眼底略有陰翳。
進電梯，能容納十三人的電梯只有他們兩個，Alpha站他旁邊，在聞凇意按了三十三層後，他語氣像使喚下人熟練地過分：“二十一樓。”
不過是舉手之勞，聞凇意又按了一遍。
電梯運行速度很快，安穩無聲，抵達Alpha所在樓層，對方並不急著走，反而慢悠悠倒退，逼近聞凇意：“桑引冗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他這個人，看似溫柔實則冷情，他從事的研究和Beta生育完全是兩個領域，為什麽會和你走得這麽近，嗯？”
Alpha手掌很用力捏著聞凇意下頜角，微瞇著眼眸，“也沒多好看啊，桑引冗憑什麽這麽幫你。”
聞凇意抿唇不語，電梯門再次閉合往上升，Alpha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盯著變化的數字，淩厲警告：“小朋友，別和桑引冗走太近。”
三十三樓也到了，他貼在聞凇意耳邊，低嗓伴著笑意道：“遠離桑引冗，對你有好處，去吧。”
聞凇意被推出電梯，回過頭，Alpha恢覆一貫的慵懶散漫。
電梯門緩緩合上，聞凇意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當他用手攔住時，腦子一片空白。
“怎麽，想和我回家？”
聞凇意忽略他的調戲，黑色眼珠低垂落在地面，去年見面，他看得出來，桑引冗有些忌憚眼前這個Alpha。
“我不清楚您和桑引冗有什麽過節，但桑引冗是個很好很好的好人，請您別為難他。”他抿了抿嘴，視線落在饒有興致打量他的Alpha身上，最後垂下頭。
算了……如果桑引冗知道自己替他求眼前的Alpha，心裏肯定是要不舒服的，還不如相信桑引冗，他肯定能解決。
聞凇意收回手，轉身就走。
“這麽別扭跟桑引冗學的？”Alpha略帶調笑聲音響起。
戶型兩戶兩梯，T字型走廊，往左拐是裴渡家。
壁上掛了不少裝飾畫，三步一覽，聞凇意無心欣賞，聽Alpha這麽說後，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在捏了捏關節，即將拐彎時，他側對著十米左右的還擋著電梯門的Alpha說：“您知道您方才，捏著我下巴警告，像誰嗎？”
“誰？”Alpha低沈嗓音好似夾雜了一絲好奇。
“像無時無刻吃醋、懷疑妻子出軌的丈夫，但凡跟妻子有點交際的人都醋意難平，恨不得讓那些和妻子打交道的人統統消失。”
Alpha臉黑了一下：“簡直胡說八道。”
聞凇意補充道：“說中了還會惱羞成怒。”
Alpha：“……”
“放心，我不會和桑引冗提我的揣測。”聞凇意說完就走，身影隱沒拐角，緊接著是指紋解鎖的聲音。
聞凇意回家，安靜去煮面，將煎好的雞蛋臥在面條上，叫了裴渡。
裴渡立刻在他解圍裙洗手的時候，去拿了餐具把面端上桌。
兩人面對面坐著，聞凇意挑起一點面，塞進嘴裏慢慢咀嚼，裴渡很難收回目光，矢車菊藍色眼睛眨也不帶眨：“我怎麽覺得你那碗看起來更好吃呢。”
聞凇意二話不說，將兩人的碗對調。
裴渡吃了一口，還是不滿意，他起身，挪到了聞凇意身邊，把腦袋抵在他肩膀：“凇凇，你餵我吧，不然我沒胃口。”
聞凇意想起桑引冗的事，想讓裴渡幫忙調查一下那個Alpha的身份，於是，他卷了一筷子面伸到裴渡嘴邊：“張嘴。”
裴渡就那麽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得到回應了，他得寸進尺說：“如果你能嘴對嘴餵，就更好了。”
聞凇意拒絕：“不行。”
吃完了面，裴渡主動收拾碗筷，聞凇意跟他身後說：“我去樓下買面時，碰上一個Alpha，他住二十一樓，他還搶我面還對我說了很多討厭的話。”
裴渡懷疑這是那個Alpha吸引聞凇意的手段，當即擼起袖子：“你看我怎麽教訓他。”
“你小爸說這小區住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你先打聽一下對方身份吧。”聞凇意有些擔憂。
裴渡不在意地說：“怕什麽，我闖再大的禍也有我外公替我兜著呢。”
聞凇意：“……”
裴渡把碗往洗碗櫃一扔，在聞凇意唇上親了一口：“你等著，我替你出氣去。”
聞凇意坐在餐桌等，心裏有幾分擔憂裴渡，但他更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身份，桑引冗對這個Alpha，實在是太忌憚了，仿佛對方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半小時，裴渡回來了，臉色很臭：“那孫子身手還挺好。”
聞凇意：“嗯，然後呢？”
裴渡不爽地說：“幾個回合後，我被他摁他家地面擦地板了。”
聞凇意想笑，但憋住了，大少爺要面子。
“不過呢，在知道我是誰後，又客客氣氣拎我起來，說改天向你道歉。他和我大表哥關系挺好。”
聞凇意說：“身份很特殊嗎？”
裴渡渾然不在乎說：“煜安陸家，好像叫陸序吧，跟我小爸一樣，最受寵的老幺。”
聞凇意聽完，一顆心沈了沈，不免為桑引冗擔心。
“你使勁慫恿我去找他，到底為了誰？”裴渡早看出來了。
聞凇意裝傻：“你說什麽呢，我這不是被欺負了回家找……我老公為我出頭嘛。”
老公兩個字徹底將裴渡迷得暈頭轉向。
……
在八月一號這天，聞凇意突然對裴渡說：“你陪我去接個人吧。”
裴渡隱約感覺到了是件對聞凇意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他掏出手機，嚴肅說：“接到人，我們去雲棲村玩好不好。”
聞凇意一點也沒有玩的心思，但還是給面子看了。
“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風景美得像畫，空氣清新，我奶奶住了一輩子了。”裴渡切入相冊，翻出了三年前他在裴總老家拍的照片，風和日麗，漫山遍野的蔥蔥郁郁，光從照片就能感受到一股清新嫩綠的意境。
聞凇意情不自禁拿過他手機，一張張瀏覽下來，他去年還做好了打算，帶著聞拂雪離開，找一個常年有雪的地方隱居，他以為他不會和誰產生羈絆。
聞凇意認真看完：“我爸爸應該會喜歡。”
裴渡說：“這是我父親的老家，山清水秀，很適合養生。”
……
兩人抵達桑引冗私人住所，屬於煜安的邊緣地帶，滿山紅葉藏著一棟別墅，木色結構，像不染世俗的世外桃源。
裴渡以為桑引冗歲數不小，就和聞凇意崇拜的語氣聽上去一樣。
見了面，桑引冗眉目清朗溫潤，與他的四表哥偽裝出來的溫柔完全不同，他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溫柔，裴渡吃味了，迫不及待對聞凇意咬耳朵。
“不是都三十歲了嗎？怎麽看上去這麽年輕，幸好長得普通。”十九歲的Alpha很不爽。
裴渡吃醋說：“你之前是不是對他動過心？”
聞凇意：“別胡說八道。”
裴渡嘖嘖兩聲，表示不滿。
聞凇意手肘捅了一下裴渡小腹，以示警告。
桑引冗一身家居服，在前面領路，從別墅外貌看是二層樓，虹膜掃描打開了一扇白色安全門，引著他們拾階而下，地下實驗室的面貌一覽無遺。
聞凇意也看到了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裴渡能感覺得到，聞凇意突然間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裴渡握住聞凇意的肩頭，笑著說：“那是你爸爸嗎，看起來好年輕啊。”
樓下仰著臉往上望的Beta，五官輪廓與聞凇意極為相似，眉毛彎彎，一雙點漆似的眼睛，面上沒有血色，嘴唇也很白，長袖下的一截手腕，過於細瘦，像營養不良造成的。
他眼也不眨盯著聞凇意看，眼眶泛著紅，張嘴無聲說了幾個字，看口型，裴渡猜想，是在叫凇凇。
桑引冗指紋開了底下的最後一道鎖，折返：“你爸爸身體不是很好，得靠調養，我去樓上打包一些他必須服用的藥，你們先敘敘舊吧。”
裴渡也不是那麽不識趣，轉身跟著桑引冗走了。
……
好像是做了許久的夢終於實現了，緩過神的聞凇意快速跨下階梯，死死抱住了聞拂雪，他哽咽著發不出聲，收緊了力道，更加用力抱住聞拂雪。
“凇凇，你長大了，爸爸還能再看到你，這輩子都滿足了。”
那晚，聞凇意用刀捅傷他的Alpha父親驚惶不知所措，聞拂雪給他的牛奶下了安眠藥看他安然昏睡，親手殺死丈夫後選擇投案自首，他內心清楚，這一別，或許再無見面的機會。
聞凇意咬住嘴唇，眼淚很快將聞拂雪肩頭一塊布料洇濕，他抖著嗓子說：“爸爸，我好想你。”
“讓爸爸好好看看你。”聞拂雪嗓音發顫。
聞凇意松了力道，不再那麽緊擁著，與聞拂雪四目相對。
聞拂雪看聞凇意的眼神總是飽含愛意、愧疚和關懷，即便隔著霧氣，也絲毫不減。
他手有些抖，顫顫摸上聞凇意的臉，一點點摸索著：“我的寶貝長大了。”
聞凇意抓住他的手，臉頰乖巧地蹭了蹭掌心，聞拂雪手指細瘦，沒什麽肉，可聞凇意還是感到一陣安心：“爸爸，你受苦了，對不起，這些應該我來承受的。”
“說什麽傻話。”聞拂雪笑中含淚：“爸爸才應該說對不起，讓你吃了好多苦，讓你一個人流浪了三年。”
聞凇意細細看他額頭，有一道淡淡發白的疤，指腹反覆抹了一下，突然一陣鉆心的疼，爸爸吃的苦不比他少。
聞凇意垂下眼，淚滴流淌，順著尖巧下巴滴成淚線。
聞拂雪不舍得他這麽流淚，擦著他眼淚說：“剛才和你親密站一起的男孩是誰呀？”
聞凇意楞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很喜歡他嗎？”
聞拂雪看他像個做錯事的不知所措的孩子，不舍得再追問。
聞凇意猶豫了一下，說：“爸爸，我喜歡他。”
“我想和他在一起。”聞凇意不敢看他眼睛，小聲的說。
“沒有怪你的意思。”聞拂雪逗弄他說，“只是，你小時候說只愛我一個的。”
聞凇意當真了，怕爸爸不喜歡他也找一個Alpha，為難地說：“可以再加上他嗎，只愛你們兩個人。”
“當然可以。”聞拂雪很傷感地說，“並不是所有Alpha都是你父親。”
聞凇意說：“裴渡雖然是Alpha，但他很好，他不一樣。”
聞拂雪笑了，心說他的凇凇總是這樣，一旦認定一件事，認定一個人，固執得不像話。
門口停了一輛添越，聞拂雪和聞凇意先上了車，桑引冗抱臂在裴渡打開車門要坐進駕駛位時，捉弄地說：“兩次。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看過凇凇身體。”
在桑引冗配藥時，裴渡也就那麽隨口一問，詢問桑引冗和聞凇意開了幾次房，做了什麽。
桑引冗充耳不聞，臨走前突然認真作答，這不是純心找裴渡不痛快嘛。
大少爺不痛快了，什麽幼稚事情都幹得出來，他把手伸出窗戶，對著桑引冗比了個中指。
桑引冗失笑搖搖頭，眼見車駛離視線，桑引冗緩緩沈了笑。
裴渡的幼稚叫他想起個人，傲慢桀驁，倒是不讓人覺著討厭。
聞凇意帶著聞拂雪回了裴渡的公寓，聞拂雪大概在桑引冗的別墅待久了，面對陌生環境有些局促不安，他用力攥著聞凇意的手，指甲陷入聞凇意皮肉也渾然不覺。
聞凇意一向怕疼，卻連眉頭也沒擰一下，裴渡想提醒，又不合時宜，最終也抿唇沈默下來。
進了門，裴渡提前叫人準備的小寵物——小茶杯犬熱情纏上來，小東西仿佛天生不知道怕生，挨個繞著叫喚了一圈。
裴渡很用心，他知道聞拂雪到了陌生環境應該會很不自在，帶毛的寵物往往能讓人松懈，但貓太高冷，一不開心還很容易抓傷人，大型犬類容易讓人有害怕心理，而溫和小巧的茶杯犬則剛剛好。
裴渡抱起它，詢問聞拂雪要不要摸一摸，大概是沒有人能拒絕毛茸茸的寵物，聞拂雪松了手，接過了小茶杯。
聞凇意目光柔和看著聞拂雪，他手腕一圈很紅，泛著青紫，指甲按壓的地方，破了皮滲出血絲，他也渾然未覺。
裴渡禮貌懇請聞拂雪幫忙給寵物餵食，說要和聞凇意一起給他做頓豐盛的晚飯。
裴渡態度並不出於憐憫，用正常請人幫忙的口吻，聞拂雪很受用，他當即表示可以，去客衛洗了手給狗餵食。
聞凇意則被裴渡趁機拉著給手腕破口處消毒貼上創口貼。
“明天我們一起送你爸爸過去怎麽樣？”
聞凇意看著手上的創口貼，沒有說話。
裴渡怕他誤會自己急著送走他爸爸，解釋說：“你爸爸雖然有了新的身份，可暫時不宜太過暴露，去裴總老家休養是最好的辦法，你放心，我奶奶家有專門的人伺候，不會吃苦的。”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聞凇意看了一眼，耐心餵茶杯吃狗糧的聞拂雪，眼眶霎時濕潤。
聞凇意倉促收回視線，垂向地面，他不想離開聞拂雪。
裴渡餘光註意著客廳，偷偷在聞凇意臉上親了一口：“一起做頓飯吧，回驚露給裴總和慕總也做一頓，把他們好吃到流淚，感動地提前為我們舉行一場盛大婚禮。”
不好的情緒登時消弭，聞凇意說：“……以我們的廚藝，恐怕會適得其反。”
“怎麽會，我喜歡你，我小爸喜歡你，裴總愛屋及烏。”
聞凇意陪著他一起從冰箱往外搬新鮮食材，聞言詫異道：“你怎麽知道你小爸喜歡我？”
“剛見面就將他戴了多年的戒指擼給你，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你。要知道，我帶回家朋友很多，最多得到他一個擁抱，再是裴總附送的死亡凝視。”
聞凇意：“……”好像是那麽回事。
兩個不怎麽會做飯的人即便聯手，也做不成什麽像樣的飯菜，頂多勉強入口，可聞拂雪依舊很開心地吃完，含著淚說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裴渡害怕是他們做的太難吃才把人惹哭，心虛地要叫廚師上門再做一頓，被聞拂雪拒絕了。
用餐結束，裴渡選擇親力親為洗碗，給他們父子留出空間。
聞凇意把明天送聞拂雪去封閉小山村調養的事提了，聞拂雪俯瞰城市夜景，點頭同意：“我畏懼城市，去山裏正好。你會來看我的吧，偶爾來一次。”聲音裏盡是怕被丟棄的恐懼，聞凇意怎麽會聽不出來。
“你想我了，我就出現在你面前。”他拿了裴渡手機，點開相冊，“雲棲村是個很美的村落，黛瓦青磚石巷，四周種滿了果樹，遠山望去猶如水墨畫。”
照片一張張劃過去，春天山花遍野，夏天草木蔥郁，秋天樹上墜著成熟果實，冬天白雪飛揚，四季分明。
聞拂雪看完，心生喜愛。
聞凇意說：“爸爸，我本打算等你自由，帶你去個人少的地方安居。”
聞拂雪何嘗不是這樣想，桑教授時常和他聊聞凇意，說小孩子又長大了，更漂亮了，平庸的Beta擁有美貌不是件好事，以後兩父子要怎樣才能平安度過下半生。聞拂雪那時就想，找個人少安靜的地方過一輩子好了，一起生一起死。
“我不想離開你。”縱然成年，在父母面前始終是孩子，聞凇意撲到聞拂雪懷裏哭了出來，“我不想和你分開，哪怕短暫的一會兒，可是我也不想離開裴渡。”
“怎麽會分開呢，你不是說我想你了，你就出現在我面前嗎？”
聞凇意搖了搖頭，他想聞拂雪永遠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聞拂雪的身體，不適合留在大城市，桑引冗說他在無菌環境生活了三年，一旦脫離這種環境，需要找個幹凈安靜的天然氧吧環境好好調養，聞拂雪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聞凇意不想再把他困在鋼鐵水泥的都市。
作者有話說：
馬上要完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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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煜安市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
裴渡洗了澡，窩在沙發接電話。
“你們真不住宿啊，那多麻煩，還得把時間花在路上。”
“住宿不自由。”裴渡仰躺沙發，目光隨著聞凇意身影游移，剛從浴室出來的聞凇意，臉上兀自帶著被熱水浸潤後的緋紅，脖子搭了塊毛巾，發尾的水珠洇進毛巾裏，他低頭系浴袍帶子，走向廚房，開了冰箱看了看，手扶冰箱門，臉的角度往他這邊偏了偏：“吃什麽？”
他音量不高不低，沈郁在電話裏聽了朦朧一耳，忽然後知後覺，這通電話打得簡直多餘。
他聽見裴渡回聞凇意，用從不會和他們這些小弟說話的語氣，說不上有多溫柔，但就是比較特別，他說：“你吃什麽我吃什麽。”
沈郁：“……”
“渡哥……”沈郁喚了一聲，拿腔拿調模仿，“你吃什麽我吃什麽。你啥時候這麽好說話，明明和我們吃飯那麽挑。”
裴渡：“滾。”
沈郁哈哈大笑掛了電話。
聞凇意翻了翻，從冰箱裏拿了一小塊新鮮牛肉，小青菜，還有四個雞蛋，做決定說：“那就牛肉面吧。”
但由於對廚房不熟悉的緣故，他翻找了所有櫥櫃，也沒找到面條，看到裴渡在沙發裏打游戲也沒喊他，回臥室換衣服，打算下樓去超市買點。
坐在玄關處換鞋了，裴渡看向他：“不是煮面嗎？你要出門？”
聞凇意：“嗯，買面。”
“我跟你一起去。”裴渡說著就要去換衣服。
聞凇意阻止他：“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
他說著開了門，一副不打算等他的態度。
裴渡總不能套著浴袍在進口超市逛，頓時歇了出門的心思，不怎麽開心地坐了回去，“快去快回啊。”
聞凇意說了聲好，關上門。
從三十三樓乘電梯往下到負一，停了兩次，聞凇意想買面，順著超市指示牌逛到面食去，手工面種類多，價格還不便宜，聞凇意心想應該把裴渡拉下來付錢的。
他拎了一袋，一只修長的手從他手上搶過，手上一空聞凇意擡眼望去，男人是個Alpha，五官看起來是很不好惹的那種，淺褐色眼瞳斜著掃過，鋒利凜冽。
聞凇意記得自己與這個俊美Alpha有過一面之緣。
他好像很喜歡找桑引冗麻煩，慵懶熟稔的語調下盡是針鋒相對，眼神看著桑引冗也很奇怪。
不說有敵意，但也和善不到哪去。
聞凇意不想找麻煩，於是收回打量的眼神，裝作不認識，隨手拿了一袋，轉身離開，排隊付完錢，他等電梯，身後皮鞋叩擊地面的聲音逼近，停在他左後方。
一貫不怎麽友好的腔調，聲線不錯，但挺欠揍的：“餵，小朋友，好歹也見過面，怎麽不打個招呼。”
聞凇意禮貌地說：“您有什麽事麽？”
Alpha聳肩：“在酒店那次，桑引冗真沒碰過你？”他仿若閑談，漫不經心的。
聞凇意卻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裴渡的影子，他不清楚Alpha與桑引冗之間有什麽矛盾，但他不能給桑引冗惹麻煩。
他清楚桑引冗那種性格，不是會主動招惹是非的人。
他對上對方審視一般的淺褐色眼睛，平靜說：“我和桑引冗之間，沒有任何暧昧關系。”
俊美Alpha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總之面無表情，眼底略有陰翳。
進電梯，能容納十三人的電梯只有他們兩個，Alpha站他旁邊，在聞凇意按了三十三層後，他語氣像使喚下人熟練地過分：“二十一樓。”
不過是舉手之勞，聞凇意又按了一遍。
電梯運行速度很快，安穩無聲，抵達Alpha所在樓層，對方並不急著走，反而慢悠悠倒退，逼近聞凇意：“桑引冗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他這個人，看似溫柔實則冷情，他從事的研究和Beta生育完全是兩個領域，為什麽會和你走得這麽近，嗯？”
Alpha手掌很用力捏著聞凇意下頜角，微瞇著眼眸，“也沒多好看啊，桑引冗憑什麽這麽幫你。”
聞凇意抿唇不語，電梯門再次閉合往上升，Alpha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盯著變化的數字，淩厲警告：“小朋友，別和桑引冗走太近。”
三十三樓也到了，他貼在聞凇意耳邊，低嗓伴著笑意道：“遠離桑引冗，對你有好處，去吧。”
聞凇意被推出電梯，回過頭，Alpha恢覆一貫的慵懶散漫。
電梯門緩緩合上，聞凇意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當他用手攔住時，腦子一片空白。
“怎麽，想和我回家？”
聞凇意忽略他的調戲，黑色眼珠低垂落在地面，去年見面，他看得出來，桑引冗有些忌憚眼前這個Alpha。
“我不清楚您和桑引冗有什麽過節，但桑引冗是個很好很好的好人，請您別為難他。”他抿了抿嘴，視線落在饒有興致打量他的Alpha身上，最後垂下頭。
算了……如果桑引冗知道自己替他求眼前的Alpha，心裏肯定是要不舒服的，還不如相信桑引冗，他肯定能解決。
聞凇意收回手，轉身就走。
“這麽別扭跟桑引冗學的？”Alpha略帶調笑聲音響起。
戶型兩戶兩梯，T字型走廊，往左拐是裴渡家。
壁上掛了不少裝飾畫，三步一覽，聞凇意無心欣賞，聽Alpha這麽說後，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在捏了捏關節，即將拐彎時，他側對著十米左右的還擋著電梯門的Alpha說：“您知道您方才，捏著我下巴警告，像誰嗎？”
“誰？”Alpha低沈嗓音好似夾雜了一絲好奇。
“像無時無刻吃醋、懷疑妻子出軌的丈夫，但凡跟妻子有點交際的人都醋意難平，恨不得讓那些和妻子打交道的人統統消失。”
Alpha臉黑了一下：“簡直胡說八道。”
聞凇意補充道：“說中了還會惱羞成怒。”
Alpha：“……”
“放心，我不會和桑引冗提我的揣測。”聞凇意說完就走，身影隱沒拐角，緊接著是指紋解鎖的聲音。
聞凇意回家，安靜去煮面，將煎好的雞蛋臥在面條上，叫了裴渡。
裴渡立刻在他解圍裙洗手的時候，去拿了餐具把面端上桌。
兩人面對面坐著，聞凇意挑起一點面，塞進嘴裏慢慢咀嚼，裴渡很難收回目光，矢車菊藍色眼睛眨也不帶眨：“我怎麽覺得你那碗看起來更好吃呢。”
聞凇意二話不說，將兩人的碗對調。
裴渡吃了一口，還是不滿意，他起身，挪到了聞凇意身邊，把腦袋抵在他肩膀：“凇凇，你餵我吧，不然我沒胃口。”
聞凇意想起桑引冗的事，想讓裴渡幫忙調查一下那個Alpha的身份，於是，他卷了一筷子面伸到裴渡嘴邊：“張嘴。”
裴渡就那麽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得到回應了，他得寸進尺說：“如果你能嘴對嘴餵，就更好了。”
聞凇意拒絕：“不行。”
吃完了面，裴渡主動收拾碗筷，聞凇意跟他身後說：“我去樓下買面時，碰上一個Alpha，他住二十一樓，他還搶我面還對我說了很多討厭的話。”
裴渡懷疑這是那個Alpha吸引聞凇意的手段，當即擼起袖子：“你看我怎麽教訓他。”
“你小爸說這小區住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你先打聽一下對方身份吧。”聞凇意有些擔憂。
裴渡不在意地說：“怕什麽，我闖再大的禍也有我外公替我兜著呢。”
聞凇意：“……”
裴渡把碗往洗碗櫃一扔，在聞凇意唇上親了一口：“你等著，我替你出氣去。”
聞凇意坐在餐桌等，心裏有幾分擔憂裴渡，但他更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身份，桑引冗對這個Alpha，實在是太忌憚了，仿佛對方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半小時，裴渡回來了，臉色很臭：“那孫子身手還挺好。”
聞凇意：“嗯，然後呢？”
裴渡不爽地說：“幾個回合後，我被他摁他家地面擦地板了。”
聞凇意想笑，但憋住了，大少爺要面子。
“不過呢，在知道我是誰後，又客客氣氣拎我起來，說改天向你道歉。他和我大表哥關系挺好。”
聞凇意說：“身份很特殊嗎？”
裴渡渾然不在乎說：“煜安陸家，好像叫陸序吧，跟我小爸一樣，最受寵的老幺。”
聞凇意聽完，一顆心沈了沈，不免為桑引冗擔心。
“你使勁慫恿我去找他，到底為了誰？”裴渡早看出來了。
聞凇意裝傻：“你說什麽呢，我這不是被欺負了回家找……我老公為我出頭嘛。”
老公兩個字徹底將裴渡迷得暈頭轉向。
……
在八月一號這天，聞凇意突然對裴渡說：“你陪我去接個人吧。”
裴渡隱約感覺到了是件對聞凇意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他掏出手機，嚴肅說：“接到人，我們去雲棲村玩好不好。”
聞凇意一點也沒有玩的心思，但還是給面子看了。
“是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風景美得像畫，空氣清新，我奶奶住了一輩子了。”裴渡切入相冊，翻出了三年前他在裴總老家拍的照片，風和日麗，漫山遍野的蔥蔥郁郁，光從照片就能感受到一股清新嫩綠的意境。
聞凇意情不自禁拿過他手機，一張張瀏覽下來，他去年還做好了打算，帶著聞拂雪離開，找一個常年有雪的地方隱居，他以為他不會和誰產生羈絆。
聞凇意認真看完：“我爸爸應該會喜歡。”
裴渡說：“這是我父親的老家，山清水秀，很適合養生。”
……
兩人抵達桑引冗私人住所，屬於煜安的邊緣地帶，滿山紅葉藏著一棟別墅，木色結構，像不染世俗的世外桃源。
裴渡以為桑引冗歲數不小，就和聞凇意崇拜的語氣聽上去一樣。
見了面，桑引冗眉目清朗溫潤，與他的四表哥偽裝出來的溫柔完全不同，他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溫柔，裴渡吃味了，迫不及待對聞凇意咬耳朵。
“不是都三十歲了嗎？怎麽看上去這麽年輕，幸好長得普通。”十九歲的Alpha很不爽。
裴渡吃醋說：“你之前是不是對他動過心？”
聞凇意：“別胡說八道。”
裴渡嘖嘖兩聲，表示不滿。
聞凇意手肘捅了一下裴渡小腹，以示警告。
桑引冗一身家居服，在前面領路，從別墅外貌看是二層樓，虹膜掃描打開了一扇白色安全門，引著他們拾階而下，地下實驗室的面貌一覽無遺。
聞凇意也看到了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裴渡能感覺得到，聞凇意突然間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裴渡握住聞凇意的肩頭，笑著說：“那是你爸爸嗎，看起來好年輕啊。”
樓下仰著臉往上望的Beta，五官輪廓與聞凇意極為相似，眉毛彎彎，一雙點漆似的眼睛，面上沒有血色，嘴唇也很白，長袖下的一截手腕，過於細瘦，像營養不良造成的。
他眼也不眨盯著聞凇意看，眼眶泛著紅，張嘴無聲說了幾個字，看口型，裴渡猜想，是在叫凇凇。
桑引冗指紋開了底下的最後一道鎖，折返：“你爸爸身體不是很好，得靠調養，我去樓上打包一些他必須服用的藥，你們先敘敘舊吧。”
裴渡也不是那麽不識趣，轉身跟著桑引冗走了。
……
好像是做了許久的夢終於實現了，緩過神的聞凇意快速跨下階梯，死死抱住了聞拂雪，他哽咽著發不出聲，收緊了力道，更加用力抱住聞拂雪。
“凇凇，你長大了，爸爸還能再看到你，這輩子都滿足了。”
那晚，聞凇意用刀捅傷他的Alpha父親驚惶不知所措，聞拂雪給他的牛奶下了安眠藥看他安然昏睡，親手殺死丈夫後選擇投案自首，他內心清楚，這一別，或許再無見面的機會。
聞凇意咬住嘴唇，眼淚很快將聞拂雪肩頭一塊布料洇濕，他抖著嗓子說：“爸爸，我好想你。”
“讓爸爸好好看看你。”聞拂雪嗓音發顫。
聞凇意松了力道，不再那麽緊擁著，與聞拂雪四目相對。
聞拂雪看聞凇意的眼神總是飽含愛意、愧疚和關懷，即便隔著霧氣，也絲毫不減。
他手有些抖，顫顫摸上聞凇意的臉，一點點摸索著：“我的寶貝長大了。”
聞凇意抓住他的手，臉頰乖巧地蹭了蹭掌心，聞拂雪手指細瘦，沒什麽肉，可聞凇意還是感到一陣安心：“爸爸，你受苦了，對不起，這些應該我來承受的。”
“說什麽傻話。”聞拂雪笑中含淚：“爸爸才應該說對不起，讓你吃了好多苦，讓你一個人流浪了三年。”
聞凇意細細看他額頭，有一道淡淡發白的疤，指腹反覆抹了一下，突然一陣鉆心的疼，爸爸吃的苦不比他少。
聞凇意垂下眼，淚滴流淌，順著尖巧下巴滴成淚線。
聞拂雪不舍得他這麽流淚，擦著他眼淚說：“剛才和你親密站一起的男孩是誰呀？”
聞凇意楞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很喜歡他嗎？”
聞拂雪看他像個做錯事的不知所措的孩子，不舍得再追問。
聞凇意猶豫了一下，說：“爸爸，我喜歡他。”
“我想和他在一起。”聞凇意不敢看他眼睛，小聲的說。
“沒有怪你的意思。”聞拂雪逗弄他說，“只是，你小時候說只愛我一個的。”
聞凇意當真了，怕爸爸不喜歡他也找一個Alpha，為難地說：“可以再加上他嗎，只愛你們兩個人。”
“當然可以。”聞拂雪很傷感地說，“並不是所有Alpha都是你父親。”
聞凇意說：“裴渡雖然是Alpha，但他很好，他不一樣。”
聞拂雪笑了，心說他的凇凇總是這樣，一旦認定一件事，認定一個人，固執得不像話。
門口停了一輛添越，聞拂雪和聞凇意先上了車，桑引冗抱臂在裴渡打開車門要坐進駕駛位時，捉弄地說：“兩次。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看過凇凇身體。”
在桑引冗配藥時，裴渡也就那麽隨口一問，詢問桑引冗和聞凇意開了幾次房，做了什麽。
桑引冗充耳不聞，臨走前突然認真作答，這不是純心找裴渡不痛快嘛。
大少爺不痛快了，什麽幼稚事情都幹得出來，他把手伸出窗戶，對著桑引冗比了個中指。
桑引冗失笑搖搖頭，眼見車駛離視線，桑引冗緩緩沈了笑。
裴渡的幼稚叫他想起個人，傲慢桀驁，倒是不讓人覺著討厭。
聞凇意帶著聞拂雪回了裴渡的公寓，聞拂雪大概在桑引冗的別墅待久了，面對陌生環境有些局促不安，他用力攥著聞凇意的手，指甲陷入聞凇意皮肉也渾然不覺。
聞凇意一向怕疼，卻連眉頭也沒擰一下，裴渡想提醒，又不合時宜，最終也抿唇沈默下來。
進了門，裴渡提前叫人準備的小寵物——小茶杯犬熱情纏上來，小東西仿佛天生不知道怕生，挨個繞著叫喚了一圈。
裴渡很用心，他知道聞拂雪到了陌生環境應該會很不自在，帶毛的寵物往往能讓人松懈，但貓太高冷，一不開心還很容易抓傷人，大型犬類容易讓人有害怕心理，而溫和小巧的茶杯犬則剛剛好。
裴渡抱起它，詢問聞拂雪要不要摸一摸，大概是沒有人能拒絕毛茸茸的寵物，聞拂雪松了手，接過了小茶杯。
聞凇意目光柔和看著聞拂雪，他手腕一圈很紅，泛著青紫，指甲按壓的地方，破了皮滲出血絲，他也渾然未覺。
裴渡禮貌懇請聞拂雪幫忙給寵物餵食，說要和聞凇意一起給他做頓豐盛的晚飯。
裴渡態度並不出於憐憫，用正常請人幫忙的口吻，聞拂雪很受用，他當即表示可以，去客衛洗了手給狗餵食。
聞凇意則被裴渡趁機拉著給手腕破口處消毒貼上創口貼。
“明天我們一起送你爸爸過去怎麽樣？”
聞凇意看著手上的創口貼，沒有說話。
裴渡怕他誤會自己急著送走他爸爸，解釋說：“你爸爸雖然有了新的身份，可暫時不宜太過暴露，去裴總老家休養是最好的辦法，你放心，我奶奶家有專門的人伺候，不會吃苦的。”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聞凇意看了一眼，耐心餵茶杯吃狗糧的聞拂雪，眼眶霎時濕潤。
聞凇意倉促收回視線，垂向地面，他不想離開聞拂雪。
裴渡餘光註意著客廳，偷偷在聞凇意臉上親了一口：“一起做頓飯吧，回驚露給裴總和慕總也做一頓，把他們好吃到流淚，感動地提前為我們舉行一場盛大婚禮。”
不好的情緒登時消弭，聞凇意說：“……以我們的廚藝，恐怕會適得其反。”
“怎麽會，我喜歡你，我小爸喜歡你，裴總愛屋及烏。”
聞凇意陪著他一起從冰箱往外搬新鮮食材，聞言詫異道：“你怎麽知道你小爸喜歡我？”
“剛見面就將他戴了多年的戒指擼給你，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你。要知道，我帶回家朋友很多，最多得到他一個擁抱，再是裴總附送的死亡凝視。”
聞凇意：“……”好像是那麽回事。
兩個不怎麽會做飯的人即便聯手，也做不成什麽像樣的飯菜，頂多勉強入口，可聞拂雪依舊很開心地吃完，含著淚說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裴渡害怕是他們做的太難吃才把人惹哭，心虛地要叫廚師上門再做一頓，被聞拂雪拒絕了。
用餐結束，裴渡選擇親力親為洗碗，給他們父子留出空間。
聞凇意把明天送聞拂雪去封閉小山村調養的事提了，聞拂雪俯瞰城市夜景，點頭同意：“我畏懼城市，去山裏正好。你會來看我的吧，偶爾來一次。”聲音裏盡是怕被丟棄的恐懼，聞凇意怎麽會聽不出來。
“你想我了，我就出現在你面前。”他拿了裴渡手機，點開相冊，“雲棲村是個很美的村落，黛瓦青磚石巷，四周種滿了果樹，遠山望去猶如水墨畫。”
照片一張張劃過去，春天山花遍野，夏天草木蔥郁，秋天樹上墜著成熟果實，冬天白雪飛揚，四季分明。
聞拂雪看完，心生喜愛。
聞凇意說：“爸爸，我本打算等你自由，帶你去個人少的地方安居。”
聞拂雪何嘗不是這樣想，桑教授時常和他聊聞凇意，說小孩子又長大了，更漂亮了，平庸的Beta擁有美貌不是件好事，以後兩父子要怎樣才能平安度過下半生。聞拂雪那時就想，找個人少安靜的地方過一輩子好了，一起生一起死。
“我不想離開你。”縱然成年，在父母面前始終是孩子，聞凇意撲到聞拂雪懷裏哭了出來，“我不想和你分開，哪怕短暫的一會兒，可是我也不想離開裴渡。”
“怎麽會分開呢，你不是說我想你了，你就出現在我面前嗎？”
聞凇意搖了搖頭，他想聞拂雪永遠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可聞拂雪的身體，不適合留在大城市，桑引冗說他在無菌環境生活了三年，一旦脫離這種環境，需要找個幹凈安靜的天然氧吧環境好好調養，聞拂雪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聞凇意不想再把他困在鋼鐵水泥的都市。
作者有話說：
馬上要完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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